沒有人與生俱來就懂得哲學,‧‧‧‧‧‧不過,人生在世,早晚會遇到瓶頸,它叫我們不得不放慢生活的步伐來沉思宇宙人生;西哲稱之為對萬事萬物之驚異,國人稱之為憂患意識。──《哲學是什麼?》書序,關永中。
這段話說得極好。涉獵過西哲的人都會知道,有一說,指的西方哲學起源於驚異之情(wonder),但關先生此處說,人生早晚會碰到瓶頸,這個瓶頸便會促使我們開始思考宇宙人生的意義何在。其實這一說裡,就是在說人活在世界上都會碰到人力所不及,所無法解釋之事。其實,中國人談的憂患意識也是同一件事,對我來說,碰觸到憂患意識最根源性的一種方式,其實就是「死亡」。
不約而同,從薩特、海德格到德勒茲都會談及死亡。有些搞分析的會談海德格說的「語言是存有(存在)之宅」,這段話維根斯坦也有類似的意思,也就是「在語言能說明之處,我們要盡可能的說明,在語言不能說明之處,我們選擇不說。」,但在我看來,海德格談及語言是存有(存在)得以示現非常重要的一種姑且說是工具,但更核心的,海德格提出最重要的,也就是,幾千來的哲學都在遺忘存有(存在)的聲明,其實是源自於海德格意識的人的存在一直都是有限性的,在時間之中的,而非抽象的,永恆靜止的,或靈魂不滅的。
而談及時間性,時間之所以為時間,就是因為有一天我們會沒有時間,意即有一天,時間會不存在,所有的意義都將不存在,包括語言,語言是用以某個意義下表明存有(存在),而非語言即存有(存在),很多談分析的我覺得某個意義下誤會了海德格。換句話說,語言應該不是海德格最關心的問題,而最重要的,應該是海德格終生沒有說明完的「此在」(
果如上述,死亡就變得非常重要,因為一旦死亡,人就不存在,存有(存在)的意義也無從開顯。換句話說,中國哲學的憂患意識,中國人老是憂「德之不修,學之不講」,就是擔心自己在沒有活的有意義,活的成為君子聖人之前,就先掛了。而德之不修,就是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更好的人,學之不講,就是希望自己的後代子孫或是學生,能透過自己的語言與榜樣,把那些被聖人開顯出來的存有(存在)意義給傳遞下去,其實跟海德格、薩特乃至德勒茲談死亡,是有很接近的意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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