網上看到有人談論李維史陀,並說看不懂李維史陀的人類學。我個人略讀了李維史陀的幾本書,但沒有讀完。李維史陀這個人的定位也很有意思,有人說他是結構主義的人類學家,也有人說他是解構主義的人類學家,但在台灣最多人談他,是文學理論的領域。這種事在台灣很常發生,比方符號學的羅蘭巴特,哲學家的列維納斯,最後都成了文學家。
其實李維史陀的人類學之所以讓人看不懂,就是因為李維史陀想要說明,人類學本來就不應該構成一套「系統性」的學問。包含去預測或統計出一套能夠說明某個種族文化風俗成形的工具,這些都是緣木求魚的。反而是一種神話學的,譬喻性的方式,比較符應人類與人類學的本質。人類的習俗成因,本身就是不可測也拒絕被預測的。某個意義下,不可測與不可被預測,才是人類文明得以發展的原因。
許多事物的成因,我們只能在事後研究,給予一套說明。卻不能用這套說明,預測往後這個種族乃至於所有同類型事物的發展。這個概念放在任何領域都相通。比方我就不認為能產生完全等同於人類大腦結構的人工智能,或是能夠有某種計算公式得以預知下一次金融海嘯的來臨。
但這種觀點,對於習慣於現代性、科技、理性的當代人來說,可能會覺得可笑,更深一層的說法,其實是恐懼。
但事實便是如此,許多人類學、社會學家,其實是在為已發生過的事物,提供出一些說明,讓這些突發的例外,具備一定的可理解性,回到原本的框架之中,並說服世人,這個世界還是會一直往下走,並且人們都會獲得更好的生活。
某個角度裡,資本主義或是自由至上的觀點,也偷偷附在現代性裡,如同嗎啡一般地,安撫著那些脆弱且逐漸走向混亂而失去自我的多數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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